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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群 用知识改变苗乡孩子的命运

  给陈立群校长和孩子们拍个合影,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所有的孩子都希望校长站在自己身边,没有任何拘束和距离感。

  陈校长很忙,一忙起来就忘了吃早饭。一个红薯一罐酸奶就打发过去。

  陈立群让华东师范的研究生小凌给高一班主任包红包。3年来他已经自掏腰包近30万元给师生发福利。

  每天9点半出操,陈校长会站在操场门口等候学生,他要求学生5分钟内集结完毕。

  孩子们非常喜欢这位如长辈般的校长。

  清晨跑操,他会和孩子一起跑步,也鼓励老师一起跑。

  陈立群给每个年级开讲座,针对不同的孩子给予最大的鼓励。

  陈校长的办公室对所有人敞开,他就像长辈倾听学生的心声。

  每天晚自修时间,陈校长要走遍每间教室。

  陈校长走访困难学生家庭,他努力让更多的学生回到课堂。(陈立群校长提供)

  

  ■记者 赵颖硕 摄影报道

  一边是家门口高额的年薪,一边是远赴贵州无偿支教……因为放不下贵州山区的孩子,陈立群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12月1日,记者在贵州省黔东南州台江县民族中学见到了“传说”中的陈立群校长。

  台江县与杭州市相距1400公里,陈立群怎么也没有想到,遥远的台江会成为自己人生的新起点。

  “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2016年4月,作为教育部中学校长培训中心兼职教授和结对导师,他第一次来到贵州,看到当地落后的教育现状,他就在想。

  当年8月,他背起双肩包,就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黔东南州台江民族中学当起了校长,并且不要一分钱薪水。来这里之前,即将从杭州学军中学退休的陈立群,放弃的是多家民办学校许诺的200万的年薪。“看到眼神里充满纯真和渴望改变命运的苗族孩子,我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开。”

  有人说他不差钱。他笑笑说,一年200万,谁不心动?

  有人问他为什么会来贵州?他沉思后,说出了两个字——“情怀”。

  陈立群校长的头上顶着诸多光环——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浙江省一级重点中学学军中学原校长,贵州省脱贫攻坚先进个人,贵州省脱贫攻坚优秀共产党员,首届全国教育改革创新杰出校长,2018年中国教育十大人物,2019年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称号。

  见面时,陈校长穿着皮衣,打着领带,端着餐盘和其他老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晚饭。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同事聊着贵州美食——牛瘪粉。

  陈校长很忙,而且是个“狠”角色。上任台江民中校长后,他整顿校纪学风,通过国旗下演讲、成人仪式等方式激发学生的斗志;严抓教师迟到早退不备课,硬是把两个不合格的老师直接转岗。他自己也坦言,在我手下做学生是很舒服的,但是做老师,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三年时间,台江县民族中学从“差校”变“名校”。曾经在黔东南州垫底的台江民中在陈立群的带领下不断刷新高考纪录,连续三年霸占全州高考榜首。这些成绩,也让那些不看好他的其他高中校长傻了眼。有了这样的成绩,曾经转学的学生申请要回来念书;有了这样的成绩,曾经弃学打工的学生回到课堂;有了这样的成绩,每年学校弃学人数从超百人骤降至个位数……

  在陈校长眼中,学生首先是人,其次是孩子,最后才是学生;在学生们眼中,这个校长没架子,风趣幽默又睿智。他和学生们很亲近,很多学生喜欢叫他陈爸爸或者陈爷爷。在孩子们的眼中,他更像是长辈和亲人。

  高三9班有个女学生叫杨芳成,母亲很早过世,父亲再娶,不久也去世了。家庭的变故让她的生活陷入困境。每天早上,她只花两块钱买一份炒粉,吃几口就打包,剩下的是午饭,晚饭也是随便应付。陈校长知道这一情况后,塞给杨芳成2000元钱,作为她的生活费。12月3日晚,杨芳成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递上一个小盒子。陈校长原本以为是送给他的小礼物,没想到里面放的就是之前给她的2000元。杨芳成说,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学习成绩没有那么好,考不上好的大学,没有资格拿这钱。陈校长告诉她:“这钱是用来吃饭的,这和学习成绩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看到我的孩子没饭吃,我请吃饭,不应该么?”说到这里,杨芳成“噗嗤”一声笑了。陈校长看到她笑了,又说到:“你看,你笑起来多可爱,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微笑和心态比学习成绩更重要。如果你担心考不上大学,那就考个专科,如果承担不起学费,我包了。”

  最终,杨芳成放下了心。但她还是说,这2000元是借的,不能就这么拿。陈校长也被她的志气感动,写了张纸条留下电话,塞到她手里:“好!我等你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再把钱还给我!”

  就是有陈校长这样如长辈般的关怀,让他在学生的心目中如偶像般的存在。

  12月4日晚自修时间,陈校长走进高三(9)班教室,原本安静的教室因为他的出现瞬间沸腾起来。学生们争相与校长拥抱、握手,更有学生说再也不洗手了。这个梗的源头来自去年高考。当时陈校长站在考场前与学生握手,为学生加油打气,他告诉学生,这是一双曾培养出北大、清华等高等学府学子的手。话音一落,学生们不仅仅争先恐后上前握手,更是带着十足的信心走进考场。这一年,全校885个高考生有561人考上本科线。

  陈立群校长几乎每天早上7点前到校,在校园走一圈,看看学生们的早读,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夜自修开始,他又会走遍每个教室,看看夜自修的情况,再去办公室转转,晚上10点回宿舍休息。三年多时间,陈校长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这里的每一位老师,甚至每一位学生。

  原本打算在台江民中支教一年,但总有一个理由又让陈立群留下。“培养一支带不走的骨干教师队伍,才是学校持续发展的关键。”在陈立群的推动下,学校启动青年教师培训行动计划,建立了“走出去”培养机制,3年来已有8批100多名教师到杭州重点中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