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傍晚到夜间，贵州省多地出现强对流灾害天气，其中，贵阳市修文县、息烽县、乌当区部分乡镇出现冰雹灾害天气。

　　当如汤圆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网友不禁问：“不是有人工防雹吗？为何打了炮弹还是冰雹不断？”

　　带着网友的疑问，记者来到贵阳市气象局，分别采访了贵阳市人工影响天气办公室主任席佐联、贵阳市气象局副局长谢明。

　　记者：昨晚哪里冰雹最重？人工防雹都做了哪些工作？

　　席佐联：受强对流天气影响，贵阳市息烽县，先是息烽县的九庄镇清坪出现冰雹，随后修文县洒坪、小箐、扎佐等多个乡镇降雹，后来是乌当区新场镇羊午降雹，目测最大冰雹直径30毫米。初步了解洒坪镇青杠林村、阳桥村、红星村、蜈蚣桥村出现灾情较为严重。

　　针对出现的冰雹，市人工影响天气作业指挥中心积极组织分布在息烽、开阳、修文、清镇乡镇的20个人影炮站开展作业50次，使用炮近900发，火箭弹30余枚。

　　记者：从数字上看，打的炮弹数量不少，但为什么冰雹还是下得那么大？

　　席佐联：打炮弹十分有讲究。第一、冰雹从形成到消亡的时间非常短，一般在15分钟到30分钟之间，来得快，去得快。第二、人影炮站分布在各乡镇，炮站的保护范围直径在7到10平方公里左右，同时还存在禁射区和“真空区”。第三、人工防雹作业前必须得到空域允许，炮站上空有飞机在飞，是绝对不能发射炮弹的。综合各类原因，我们并不能完全消除冰雹。

　　记者：人工防雹到底有多大作用？如果条件都具备，能防住吗？

　　席佐联：人工防雹肯定有作用。就算条件完全具备，也可能下冰雹，但是冰雹大小和密度肯定不会那么强，造成的灾害也不会那么重。

　　记者：用什么来体现人工防雹的有效性？

　　席佐联：以这场冰雹为例。监测冰雹云采用的是天气雷达，指挥员根据雷达扫描就能判断冰雹云的强度和移动方向。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空域时间开展作业后，就能从雷达回波图上发现冰雹云的强度明显减弱；若长时间没有作业，当水汽含量得到补充，雷达回波的强度又会变强，也就是冰雹云的强度变强，这是入眼就能从电脑上看出来。

　　现在受疫情影响，航班相对较少，今年以来我们获得的空域时间相对较多。由于本次对流天气强度太强，冰雹云回波达到65dbz，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及时作业，就能看到回波强度明显减弱，我认为这次人工防雹已达到最大限度减轻灾害的目的。假设这期间未作业，那么冰雹直径就不是30毫米，有可能是50毫米，甚至更大。

　　记者：人工防雹的最佳时间是什么时候？用弹量是不是还需加大？

　　席佐联：最有效的防雹时间是冰雹形成的初期，只要冰雹还没有完全生成，及时作业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当然，一旦冰雹长大后，越作业，冰雹的密度就会越大，但单个冰雹的大小也会有所变小，主要是冰雹的水分被炮弹中碘化银所“抢食”，加以炮弹爆炸后的冲击波，让大冰雹变成小冰雹，起到减轻灾害的目的。

　　记者：今后用弹量是不是还需加大？

　　席佐联：用弹量确实需要继续加大。但其实不是用弹量打得少，而是没有足够时间给你去打。例如冰雹云移到乌当区后，由于空域繁忙，为了航空安全，大家只能“干瞪眼”。当空域批复后，要么冰雹云减弱没有作业的必要，要么冰雹云已经移除防区，从而错过最佳作业时间。

　　其实，人工防雹在于防，而不是完全消灭。人工防雹是通过人工局地干预云团，达到防灾减灾的目的，并非能控制整个大气。何况人工影响天气是世界难题，仍然处于“初级阶段”，还有很多路要走，我们是这样，全国是这样，国际上也是这样。

　　记者：利用高炮、火箭开展作业受诸多条件限制，气象部门有无采取其他办法防雹呢？

　　谢明：目前开展人工防雹的方式很多，如高炮、火箭、飞机、烟炉等，目前我国采用的主要方式还是高炮和火箭。飞机受气流影响，烟炉受地形影响，综合下来不如高炮和火箭。然而，为更加有效防御冰雹，贵阳市将在现有51个人影炮站的基础上，重点在冰雹路径带上加密作业装备。

　　为避免受空域限制，今年贵阳市引进了4台燃气炮做实验。燃气炮是通过燃烧气体对空气进行压缩产生声波，通过声波对冰雹云进行影响，改变冰雹云物理结构。

　　此外，按照贵阳市委要求，目前市农业农村局与市气象局拟在重点农业试验区建设防雹网项目，相关工作正在持续推进。

　　石奎

文/贵州日报记者当代融媒体记者 王颖

责任编辑/刘诗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