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月27日，法国成为第一个同新中国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的西方大国。至此，中法已携手走过一甲子的非凡历程。

在中法建交60周年这个特殊的时刻，我们一起去寻访那些中法民间交流的珍贵记忆。

This is the story about your city and my city, France and China, which happened in an ancient town called “Tucheng”, located at Xishui County, Zunyi City of Guizhou Province, SW China. In 2016, over 50 French artists arrived here for artistic creation. Over 40 days’, everything in this town became their source of inspiration, especially people, natural environment, wine and culture. They created a dozen of works with the category of oil paintings, watercolours, ink and wash, sculptures.

 习水县土城镇土城国际艺术中心

Particularly, an interesting and impressive story occurred between Nacèra Kaïnou, the famous French artist, and Xiaokang Yuan, a local villager at Taoguan Village of Xishui County. When Nacèra Kaïnou met difficulties to find the clay and kiln for firing her sculptures, Xiaokang Yuan helped her to tackle with them. Their story is a prove of friendship between China and France. Over the interview, Nacèra Kaïnou said it was really an adventure for a portrait and impressed all her life.

 

2024 marks the 60th anniversary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diplomatic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France. Let’s go back to Tucheng Town to recall the memory of this journey.

袁晓康在艺术中心观看当年娜塞拉·凯奴制作的《袍哥》雕塑

“你说的是那个有土窑的人吗？我当然记得他！”日前，当问到是否记得习水县陶罐村村民袁晓康时，法国著名雕塑家娜塞拉·凯奴（Nacèra Kaïnou）毫不犹豫地说。

即使时隔8年，2016年“国际艺术家眼中的中国”活动遵义站至今仍让凯奴念念不忘。

2016年4月6日，包括凯奴在内的50位法国艺术家来到贵州遵义，开启了一场为期40天的采风之旅。采风结束后，“土城国际艺术中心”在当地建设，并将此次采风创作的作品集中展陈，以推动中法交流。

在中法建交60周年之际，当年与艺术家一同采风或协助法国艺术家创作的土城镇居民又回到故地，和他们的法国朋友一同回忆那场创作奇遇。

2016年，袁晓康（左一 ）、王洪（右一）与参加采风的法国艺术家合影

法国艺术家的到来，尘封土窑重新开启

从土城镇出发，30分钟车程，抵达陶罐村。陶罐村有着300多年烧陶历史，至今仍保留着传统的土窑。历史的传承，为一个大山里的贵州人与法国著名雕塑家的邂逅埋下了种子。

“这里就是当年我们帮助凯奴师傅烧制《袍哥》雕塑的土窑。”村民袁晓康推开土窑木门，斑驳的墙壁见证了8年前的那段故事。

2016年4月，怀揣着“做一件有中国特色作品”的想法，凯奴来到贵州土城。在被称作“最后的袍哥”的当地老人罗明先身上，凯奴找到了创作灵感。

习水县土城镇最后一位“袍哥”罗明先

“他是土城的代表人物之一，对当地来说非常重要，人们遇到问题的时候就会去找他，既是当地的主事人，也是道德标杆。”富有魅力的人物深深吸引了雕塑家凯奴，她仿佛能从袍哥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读出他的一生。

但问题随之而来，凯奴带来的陶土太易碎，与电窑温度不匹配。一筹莫展之际，土城镇村民将袁晓康介绍给凯奴。

2016年，凯奴（左一）和“袍哥”（中）在采风活动闭幕仪式上

多年学习陶罐手艺的袁晓康十分了解当地土质。他带着凯奴一行人，爬上山头，找到合适的黏土。

“凯奴师傅担心电窑温度太高，不能烧好。”于是，袁晓康向凯奴提出建议，或许重新开启陶罐村的土窑试试。

袁晓康带着凯奴和法国艺术家来到陶罐村的这天，尘封20年的土窑被重新开启。烧陶，是水、泥、火、温度调和的艺术。由于时间紧迫，为了满足烧制雕塑的要求，袁晓康和他的师兄弟王洪等制陶村民，加班加点制作了一百多个瓦罐来保护凯奴的作品。“在窑里，我们把这些陶罐放在前面，凯奴师傅的雕塑放在后面，形成保护墙，挡住从下面烧过来的火，以确保温度达到要求。”

法国艺术家们在土城参加采风活动

土窑温度逐渐上升，守在土窑外和凯奴既期待又紧张。当窑内温度升至1000℃，《袍哥》终在火焰中成型、诞生。从陶罐村民手中接过几乎完美的作品，喜出望外的凯奴和同行的艺术家在土窑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如今，土窑的墙上还挂着当年袁晓康、村民们，以及法国艺术家的照片。轻轻推动陶轮，袁晓康和王洪也时常想起凯奴和他们一起做陶的时光。

“希望凯奴师傅能再来陶罐村，我们非常欢迎她。”他们再次发出邀请……

雕塑《袍哥》

 

“土城冒险是一次创作的奇遇”

4月2日早晨10点，凯奴像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工作室，室内存放着很多和中国相关的雕塑。其中，刻画土城小男孩的作品《小疯子》是她最喜欢的雕塑之一。

“这件雕塑是我回到法国不久后创作的。每次看见它，总会让我想起在土城的时光。”凯奴回忆说，在土城采风时，这个小男孩每天都会到工作室去找她，小男孩头上总有一小撮头发翘着，所以她叫小男孩“小疯子”。

凯奴从事雕塑艺术创作40余年，获得过“法国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2014年3月，中法建交50周年纪念大会上，她创作的《戴高乐将军》被作为国礼赠送给访问法国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土城仍保留着很多传统文化，对艺术家而言，那里是一片沃土。”凯奴在回忆土城风貌时说。

2016年，法国艺术家们在赤水河畔的土城镇广场上跳舞

赤水河畔的土城镇，是古代川盐入黔的重要码头和集散地，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这里既保留着旧时的人文习俗，又有着如诗画般的山水景致。在这样神秘的东方土地上，凯奴得到了当地人的热情帮助，并以土城传统土窑烧制了一尊以当地传奇人物为原型的雕塑，8年前的贵州之行在凯奴看来可称作一次创作的奇遇。

“我必须和袁先生这样的当地人打交道，他们还重启了停摆20多年的老土窑，这场冒险，是我毕生难忘的奇妙回忆。”

凯奴（左三）、袁晓康（左一）和艺术家以及习水县陶罐村村民合影

为了庆祝中法建交60周年，凯奴这次专门制作了法国贝熙叶医生（Doctor Jean Augustin Bussière）雕塑。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贝熙叶医生冒着生命危险开辟一条自行车“驼峰航线”，把宝贵的药品运到了中国抗日根据地。

“作为一名艺术家，我也想为中法友谊做一些事。”凯奴曾多次到访中国，对中国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她希望，两国之间可以多举办类似的采风活动，让更多法国艺术家来到中国，同时也欢迎中国的艺术家去到法国，使两国艺术家在跨文化交流中丰富自我体验。

 法国艺术家阿兰·弗若莫诺油画作品《大瀑布》

 

当土城邂逅法国

将中国的欣欣向荣传递给世界

2016年，“土城国际艺术中心”正式落成。法国Artension杂志主编、法国著名艺术评论家弗朗索·莫楠曾用“四个唯一”形容艺术中心：“世界上唯一大批量收藏在世艺术家作品的艺术馆；世界上唯一大批量收藏以当地人文风光为题材作品的艺术馆；世界上唯一艺术作品与建筑同步诞生的艺术馆；世界上唯一将中西文化以艺术相配的艺术馆”。

如今，每一位进入艺术馆的观众，仍会在进口处先看到这四句话。在艺术中心，不仅能看到凯奴的《袍哥》，阿拉·弗若莫诺（Alain Frononot）的绘画《遵义灯火》、让·德帕里（Jean Deparis）的绘画《姻》……50多位艺术家作品，用东西融合的视角，阐释着这对土城这座悠久古镇的表达。

法国艺术家阿兰·弗若莫诺油画作品《酒坛》

“艺术是一场长征，而土城正是红军四渡赤水长征的转折之地，两者寓意不谋而合。这是当年把贵州土城作为首站的原因”活动发起人，法中交流协会会长、法兰西最高荣誉骑士勋章获得者亚丁告诉记者。

当年，习水县长征办办公室主任陈云坤负责采风团的随团服务，他如今还时不时到中心走一走。于他而言，展陈的每一件作品都仿佛一位老朋友。“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春天，所以很多作品里也不仅展现了季节上的春天，也把中国社会的欣欣向荣展现得淋漓尽致。”

法国艺术家洛朗斯·德·玛丽阿芙作品《中国人物》混合   

采风团团长、法国国家旅游委员会前秘书长让·路易·巴郎德罗（Jean Louis Balandraud）接受贵州国际传播中心记者采访时表示，土城有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是一座传统与现代相互交融聚居的地方，这里既有独特的历史文化，也是中国长征的转折之地，我们在修建土城艺术中心时，也希望能够充满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特色。

带队期间，赤水河谷的自然美景、红军长征的故事，以及贵州基础设施日新月异的发展，都令让·路易流连忘返。“不久前，我还和去土城采风的艺术家们一起回忆当年的经历。怀念我们在土城小酒馆里一起喝酒、在广场上一起跳舞的日子。中国是世界上最友好的国家之一。”

2016年，采风活动期间亚丁（右一）与让·路易·巴郎德罗（中）在土城

今年是中法建交60年，也是中法文化旅游年，2024巴黎奥运会的举办将进一步深化中法两国在人文、体育方面的交流合作。亚丁表示，国际艺术家眼中的土城活动还将继续。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文/图 赖盈盈 庞博

视频/王华

编辑 陈大炜

编审 庞博 闵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