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贵州融媒体记者 周雅萌 高航
2015年,新华社一则《34户人轮种1.5亩水田》的新闻,让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一口刀村被外界知晓。
“腰里别着一口刀,日起斗子上高毛,转过坳口到龙湾,日落万丈下凉桥”。这首贴切形容村子贫瘠的打油诗一直流传至今,诗句里的斗子(陡子)、高毛、坳口、龙湾、梁桥说的都是一口刀各个村民组的地名。
一口刀村支书朱永学
“从陡子到高毛,再到山脚凉桥的村委会,走完一趟这一天也就算结束了。”村支部书记朱永学感慨,山高路陡、沟壑纵横的一口刀村非常贫困,道路不通、地形破碎、物资匮乏,通知事项都要耗费极大时间,想改变被誉为 “悬崖村”的一口刀极贫现状,任务十分艰巨。
支书带头 全村一心修通“脱贫路”
“要想富,先修路。”朱永学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2003年,他从镇里拿到了修路的批文,政府包办炸药、钢材等物资的好消息如雪中送炭,为这个贫困村送来了希望,作为村里的“领头羊”,他马不停蹄赶往村里组织村民修路。
说干咱就干!一锤一铲,“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回响。“饿了就啃个红薯,当午饭了。为了能尽早修通路,大伙儿能省点儿时间绝不耽误。”朱永学说,当时的那股劲头,如今想起来都还令人振奋。
一年后,用铁锤生敲出来的4公里的石子路终于修通了。虽然路窄坡陡,下雨天摩托车也难以走动,不过,有了这条路,村里人下山看病多少方便了些。有一些外地人也愿意来考察当地的情况,开始考虑搞一些农产业种植。
“这条路真真给我们带来了盼头!”朱永学激动地眼里泛起泪花。
易地搬迁产业兴 村民脸上笑开颜
“夜晚打雷涨水,村民深更半夜就下田,雨水来了要赶紧犁田,搅拌泥浆浑水沉淀,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水土。”朱永学摇了摇头说,山下乌江滚滚流,山上雨水贵如油,一口刀村切切实实是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了。
搬!得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赶上搬迁政策的好时机,朱永学积极动员村里符合条件的村民搬出大山。2017年1月底,一口刀村首批9户42人迁往铜仁城区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开启了新的生活。
“没有搬的村民,大部分是山脚下生产生活条件不错,主动要求不搬的。另外一小部分村民还没有达到搬迁条件。”聊起搬迁,朱永学眼里满是欣喜,他补充说,现在村子里的环形道路也实现硬化,危房被修缮一新,村里引进了农业开发公司,村民们的土地都流转用来规模种植,空心李、软籽石榴、核桃等产业开始慢慢发展起来。
一口刀的田地里已经种下连片空心李。朱永学说,到2020年这批果子就能上市销售了。
还是像往常一样,朱永学早上7点就起床,洗了把脸,自己煮了点面条吃,村委会的年轻人开着车来接他去空心李基地看看果子长势。隔壁老朱哥搬到城里了,早上少了那句日常的问候,心里难免空落落的。但一想起寨子里村民们流转土地种植的瓜果还等着他去监工维护,那份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朱永学更加肯定了“留下来”的价值。
“在搬迁工作没有完成前,我暂时也不会搬。作为村里合作社的带头人,我要做的事情还多。”朱永学望着家乡的土地,缓缓说道。
朱永学这些年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荣誉称号、证书。他说,这些都是村民“看得起”他,自己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
文朝荣式好支书 踏踏实实为民做事
朱永学家里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手抄通讯录和许多上了“年纪”的工作记录册。在电话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在通知开会只能靠人走口喊的岁月,他一心为群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充当“纽带”和“桥梁” 的角色,让一口刀村村民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2015年,朱永学被授予“文朝荣式好支书”称号。
朱永学与王朝洪
朱永学为人向来低调。“他啊,嘴上很少说,但都是为我们干的实事。”村民王朝洪露出憨厚质朴的笑容。
作为一口刀村高毛组最后一户未搬迁的村民,王朝洪有自己的打算。
家门前整理出一小块地,种些应季蔬菜,加上政府的低保补助,64岁的王朝洪与90岁的母亲在老家生活得很自在。“城里的电暖炉、煤气我不会用,房子再新也不如我的老窝好。”
朱永学理解他的“苦衷”,并未强求他们搬离。2018年的冬天渐冷,朱永学张罗着把王朝洪家的木板房改成水泥瓷砖。上周刚把主体墙砖铺完,今天又带着村委的同事来帮他测量窗户的尺寸。“这样过冬要暖和很多”,朱永学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中的笔默默写下刚测量好的数字。
今年56岁的朱永学还有4年就到退休年纪了,从抓阄分田土、带领全村修路再到帮助大家新房变迁,他30年来夙兴夜寐、毫无怨言。时光荏苒,在一口刀村生活工作了大半辈子的朱永学依旧热情满满。“我会一直干下去,直到干不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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