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雨下得淅淅沥沥。

　　生活在乌蒙山深处的小镇，尽管傍晚十分，雨依旧嘶吼着，在安静的空间内制造响动。

　　团箐梁子隶属乌蒙山脉，风力发电机组在山顶上转动，每一次转动，都能发出清洁的电源。团箐阻击战已过去70年，满山的绿色覆盖着有血迹的大地和历史。

　　在山脚下，刚开始时，“走访”这个词对于很多贫困户、群众来说是陌生的，而时间长啦，许多干部与群众就如同是亲人、朋友一样。

　　李明德是扶贫站负责人，来自数百公里的省外，和其他人一样，家中有老人、子女，为了脱贫攻坚工作，他与家人聚少离多。作为“90后”的李明德，已经做脱贫攻坚工作5年。

　　5年的时间，李明德来帮扶过30多家贫困户，有一位尤为特殊。

　　李明德对接的那户人家，没有子嗣，女方60多岁，男方70多岁。

　　女方面部差不多严重变形，村里很多人都说，是得了怪病。李明德多次去找她，想带她去县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她总是不愿意，她担心去了找不到路回来。60多年的时间，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邻镇的黑石，连县城也没进过。

　　李明德明确地给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带着你去，带着你回来。”她嘴里总是念叨，“威宁在哪里？太远了，去了找不到路回来。”总是在重复这样的句子。

　　我们很难想象，一个一字不识的人，对于“远”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她或许不能用多少公里来形容远，她只知道，一座一座的山就是远的象征。

　　李明德多次劝说无果后，他内心其实是难过的。他最后只能想另外的办法，提前给她说，让她务必在家，第二天与镇卫生院的马院长一起到她家中。尽管提前打过招呼，还是没在家中遇上，在一条小路边遇到。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嘴里总是叨叨着。这种叨叨就像是自我对话。

　　就像李明德说那样：“作为一个帮扶干部，其他的我可能做不了什么，就想着，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没得什么大问题嘛，大家都放心。”

　　尽管到现在，她还是没有答应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但李明德并没有放弃。他坚持隔一段时间，去走访一次，继续去动员，直到她同意去做一个全面检查，才觉得这件事情结束。

　　李明德作为一个外地人，他走遍了哈喇河的每一个村、每一个组，连村里野草丛生的许多毛路，也记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这片土地，喜欢一座一座的山；喜欢河流“哗啦啦，哗啦啦……”的流淌声。

　　李明德与其他人一样，为把脱贫攻坚工作做好，宁愿在办公室不分昼夜地加班，只是为了让哈喇河镇的群众在决胜全面小康的路上，没有一人掉队。在哈喇河，还有很多驻村干部、第一书记、下沉干部，山水是他们一生的依靠，也是一生的归宿。

文/王近松

编辑 王琳

编审 杨仪